草原散布着诗意
草原散布着诗意
◎克兰
青春牧场
青春就在一个叫阿勒泰的地方
克兰河、额尔齐斯河,河河流向夕阳
夏牧场、冬牧场,从没我的一只羊
我有笔墨,有“花”不完的文字和梦想
有一天,我遇到一位叫“金山”的姑娘
牧羊人叫我向山羊学习,不要彷徨
我辗转反侧:如何才不让姑娘失望
我把读书当牧羊,把稿纸当牧场
把文字变成诗是我唯一的希望
春秋几度,大雪封山前迎来新娘
牛犊与奶疙瘩
夏牧场,牛妈妈乳房不再肿胀
挤奶器用坏两个,乳水变成奶疙瘩
牛犊眼看着阿帕的钱包天天鼓胀
阿帕用小挡板遮住牛犊嘴巴才断了奶
牛犊学会吃草才叫自食其力
吃草长大才知道哪里是天堂
景致让游客的眼睛发光
奶疙瘩让阿帕的名声再次响亮
看到游客下车,奔向毡房
牛犊们替阿帕招呼着“哞哞”
老两口的对话
老巴郎子,喝奶茶吧,还有点马肉
昨晚辛苦了,好好慰劳你一下
还行,老牛吃干草慢慢嚼吧
呵,你还想得美,“慢慢嚼吧”
看看人家波拉提和赛兰小两口
都快中午了,早饭还没做呢
咱俩年轻时,从晚上吃到早上
也没有累死,波拉提会跟我一样
去去去,喝完奶茶赶紧骑马遛一圈
今年狼多,看看咱的羊只少了没有
牧羊人扎日勒汗
一匹马,两孔鼻子嗅出河流和毡房
一条路,岔开风雪连通了冬夏牧场
一群羊,把小巴郎放成了老巴郎
一壶茶,总是跟邂逅的弟兄一起分享
一首歌,静候在冬不拉的两根弦上
一根鞭子,几十年不知打在谁的身上
扎日勒汗的故事多得就像羊粪蛋蛋
他最满意的,还是羊缸子娜孜汗
她给他生的两个牧马人
都跑到大海边发来个微信
扎日勒汗能看三天
包尔萨克
望见山后那炊烟袅袅地画云写天
闻到缕缕熟悉的包尔萨克香甜
眼前是“阿帕”“阿恰”忙碌的笑脸
耳边是毡房里贵客的侃侃言谈
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达克踩一脚油门
想快一点回到夏牧场揭晓答案
包尔萨克是奶茶的天生搭档
样子就像哈萨克文字里的“点点”
有点没点,多点少点,那情思迥然
多了包尔萨克,“阿恰”的愿望就要应验
三代人
牛马羊忙着收复托勒海特草原
回乡的孩童趁机占领阿吾勒
双语幼儿园的宝贝今天“赛”奶奶
我奶奶会挤奶,奶疙瘩做得最最棒
我奶奶会打馕,游客吃了都说香
我奶奶是阿肯,会弹会唱还得过奖
宝贝把奶奶们“赛”得呵呵笑
笑那些——
牧马人把“小羊羔”送到阿吾勒
牧羊人把“小马驹”送到阿吾勒
他们自己,都待在乌鲁木齐放牧呢
转场
周而复始,所有家当都摞上驼背
春天是羊赶雪,雪融、草长、羊忙
秋天是雪赶羊,羊肥、山瘦、草黄
夏牧场、冬牧场,冬牧场、夏牧场
路上降生的羊羔总能吸引几只饿狼
狼知道,错过坐车的羊还有徒步的羊
千年一叹,驼队和阿吾勒蓄满力量
游客站在高处,用相机赞美欣赏
牧民坐上马背,挥舞鞭子放声歌唱
一部大型情景剧上演在春秋转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