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汗大姐和小黄牛

布鲁汗大姐和小黄牛

　　◎“哎，它偷吃了很多苹果……”布鲁汗大姐无奈地回复道。原来，小黄牛下午一直跟在她身后要吃的，发现女主人去地窖取完铁锹后没扣门，小家伙便溜了进去大嚼特嚼，整整一箱苹果被“扫荡”一空！ ——小七

　　凌晨一点，天空飘着大片的雪花，邻居布鲁汗大姐家的牛棚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肯定是那头小黄牛出了状况！

　　小黄牛三个月大，生性强壮最爱捣蛋，时常挤开我家院门，溜进来追我那胆小怕事的羊驼，不是用头顶就是用脚踹。但是，今天它僵硬地卧在牛棚角落，两眼发呆，脖子伸得长长的，鼻孔张大、嘴巴半张着，白色黏液顺着其嘴角淌了一地。

　　村里的动物医生急匆匆赶来，一边将体温计轻轻插进小牛的肛门，一边询问布鲁汗大姐：“它有没有吃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哎，它偷吃了很多苹果……”布鲁汗大姐无奈地回复道。原来，小黄牛下午一直跟在她身后要吃的，发现女主人去地窖取完铁锹后没扣门，小家伙便溜了进去大嚼特嚼，整整一箱苹果被“扫荡”一空！

　　动物医生用手指轻叩小黄牛腹部，像是敲鼓的声音，连忙取出温度计看了看，其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它的胃胀得厉害！”他推推小黄牛，想叫它站起来走一走，小黄牛却纹丝不动。“危险啊！牛羊这种反刍类动物都是四个胃，如果出现不反刍的情况，很快会胃胀气，严重的话会胀死。”他起身从包里取了一管针剂，“针打了也不是马上就能好，你要想办法叫它站起来，牵着它一直走，就有希望。”

　　“我立刻就开始！”布鲁汗大姐眼睛一亮，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开始在小黄牛的脖颈上绑牵引绳，似乎很高兴可以通过自身努力，让一切变好。我把动物医生送出院门。“去年，村西头恰拉家，一只羊溜进厨房啃了几棵大白菜，肚子胀得像个皮球，就那么活活胀死了！”他说，“这只小黄牛……希望也不是太大。”我不敢告诉布鲁汗大姐，又不知如何帮忙，担心给她添乱，只能转身回家休息。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当我推开布鲁汗大姐家的院门时，顿时像木头那样呆住了！院子里多了一个雪人牵着一头雪牛的雕塑——是移动着的“雪雕”。布鲁汗大姐的头上和肩膀上落满了积雪，裹着头的围巾上挂满了呼出的气体冻成的冰霜，棉衣和棉裤上也是雪霜。她眼睛半闭着，满是憔悴！“布鲁汗大姐，小牛怎样了？”她好似从梦中惊醒，那头小黄牛也被我的声音惊得四处环视。

　　“它跟昨天不一样了，已经好多了！”可以听出她的心情很好，“来，你摸摸它的肚子。”

　　我凑上前用手一摸，软软的，完全没了胀气。在我看它的同时，它正用轻松的眼神瞅着我，嘴巴也在左右磨嚼。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奇迹！“这是另外一头吧？”我问布鲁汗大姐。

　　“是它，就是昨天那头偷吃苹果的小黄牛！它好多了，两小时前，还放了一长串屁，拉了一大堆出来。”她接着说，“前两个小时，我在它后面，两只手托着它的屁股，推着它走。后来，它像是感觉好点了，也可能是看我那么辛苦，不好意思了，便开始自己来回走动。就这样，我们一直走、一直走，没停过！”

　　“你从没见过一个人、一整夜，在零下三十多摄氏度的室外牵着一头小黄牛，在院子里兜圈子吧？”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是布鲁汗大姐的丈夫。他买了一台小型除雪车，冬闲时，给镇上的道路除雪能挣点钱。“刚才，我铲完雪回来，还见她牵着小黄牛在院子里转啊转的，没见她停一会儿，也不烤火、喝水！”

　　我看看布鲁汗大姐，又看看双眼灵动起来的小黄牛兴奋地说：“现在，你可以进屋喝点热茶，暖和暖和了！”此刻，小黄牛的尾巴也来回摆动着，还使劲抖了抖身子，提振了精气神。

　　“不，我不能回屋休息，我得赶紧去给前几天才下了牛娃子的母牛取些干苜蓿草。瞧瞧这天气，得让它吃得饱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