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银水鸟最懂
◎克兰
退休后，我总想再回阿勒泰走走、看看。朋友问：“最喜欢阿勒泰的什么？”“野生鸟类。”我说。问缘由——有童年向往的飞翔之梦，有鸟儿群而不党的秉性，更有朋友圈时不时推送的阿勒泰野生鸟类图片和视频。
野生鸟类大多具有水、陆、空三栖特性，因此视野开阔、见识广泛，对生存环境敏感且挑剔。能选择阿勒泰为栖息地，说明其高度认可阿勒泰的人文环境和生态环境。每年春、秋两季，许多野生鸟类在迁徙途中都会在阿勒泰短暂停留，像大天鹅、赤麻鸭等已成为阿勒泰“常客”，像遗鸥、鹤鹬等珍稀鸟类不慎也会留下靓影……因此，观鸟、拍鸟、爱鸟成为不少摄影爱好者的“三部曲”。
几年前，受朋友鼓动，董晓鸣终于下决心购置了一台合适的数码相机，开始了拍客的全新体验。阿勒泰市区周边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和乡野村落，向来是野生鸟类和小型哺乳动物的乐园。一些胆大的鸟类选择长期留守，与人类和谐共存。这为人们观鸟、拍鸟提供了更多空间和时机。董晓鸣每次和朋友外出，都抱着亲近自然、领略风光、锻炼身体的惯常心态，正因如此，常遇奇缘！
一次外出返回途中，天色渐暗。经验丰富、眼神犀利的“摄友”发现了欧夜鹰的身影，董晓鸣赶紧停车调灯，欧夜鹰刚好落在了路边石桩上。借此绝好时机，大家在低声细语中与欧夜鹰共度美好时光，这次奇遇让董晓鸣切身体验了观鸟、拍鸟的辛苦与乐趣！
2019年3月下旬的一个周末，董晓鸣开车来到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山坡。他曾听村民说过，这里经常有猫头鹰出现。他把车停在远处，徒步走到坡地路边陡坎下，架起相机，“埋伏”起来。不一会儿，一只雌性纵纹腹小鸮出现在镜头中，片刻后又来了一只雄的。两个似乎是在大块岩石上“约会”，见面后相互亲热起来。忽然，那只雄的飞到电线上鸣叫，接着落在了离董晓鸣三四十米远的另一块岩石上，身体耸动，感觉异样——这时，空中划过一道黑影，落到残雪中凸起的一块岩石上。本以为是黑耳鸢，细看是草原雕。董晓鸣正抓拍着，忽然发现一只黄狗模样的影子也溜进了镜头，定睛一看，原来是狐狸。
草原雕与狐狸像是在舞台上相遇，二者起初都挺客气！很快，狐狸向草原雕咧开嘴，像是催促草原雕赶紧让开；雕却张嘴发声，像是在回应：“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如此对峙时，草原雕张开翅膀，抖起风来。面对雕的抖擞，狐狸并无惧色！草原雕似乎明白——自己的领地在天空，不必和狐狸为一块岩石争高低，于是，抖了抖翅膀飞到高处。狐狸也不客气，迅速跳上岩石，以胜利者姿态巡视四野，却没有发现远处黑魆魆的镜头早将它的“魂魄”收了！
直到此时，董晓鸣高度集中的精神才有所放松，他喘了口粗气，收起相机，直起身来，放眼整个山坡，两只纵纹腹小鸮、草原雕和狐狸都没了踪影！刚才，那一幕妙趣横生的生态话剧结束了，作为唯一观众的董晓鸣打开相机显示屏，一帧帧回放，兴奋地检视……
一周后，我从乌鲁木齐乘火车来阿勒泰办事。刚见面，董晓鸣便将手机里保存的“宝贝”一一呈现，并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我听得津津有味、身临其境，仿佛自己也是一只野鸟，随口说道：“有你们这些‘好摄之徒’的照顾，阿勒泰的野生鸟类太幸福了！”
□董晓鸣 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