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盼着这第一口鲜香浓郁的羊肉汤,能深深印在孙女的记忆里。隔代亲,亲在那些无微不至的琐碎细节里,爱在饱含心意的精巧手艺中……
“公盘羊和母盘羊有啥区别,只要肥美可口即可……”奶奶抱着十个月大的孙女,摇摇晃晃着自问自答。小可爱瞪大眼睛,清澈、明亮的目光与奶奶对视,粉嫩的小嘴“咿咿呀呀”说个不停……“宝贝,奶奶听不懂!”当然,旁人也摸不着头脑,这“咿咿呀呀”像是在回应问题,又似是在质疑。
这些小可爱们总喜欢在睡前“唠嗑”,那独特的“说话”方式,总能把所有人的心都萌化!
日子于悄然中游走,本周末小孙女将满周岁。奶奶早早盘算着,要召集亲戚邻里,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周岁宴。
生日宴当天,院子里久违地支起了一口大锅,羊头、羊肝、羊蹄、羊肉等不同部位纷纷下锅,柴火在锅底越燃越旺,“噼啪”声响个不停,火星迸溅如星……小可爱偎在奶奶怀里,远远望着这一“奇观”,又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这祖孙相伴的画面,温馨极了!
据说,烹饪全程采用冷水下锅,水沸后,需要撇浮沫、翻转食材。在炉灶前忙活了大半辈子的奶奶,放心不下给自己打下手的新厨娘,时不时走上前给汤锅撇浮沫,只为熬出一锅清澈、透亮的好汤。整个烹饪过程,仅用盐调味提鲜。奶奶这般用心,就是想最大程度保留头啖汤的原汁原味,盼着这第一口鲜香浓郁的羊肉汤,能深深印在孙女的记忆里。
生火起灶时,奶奶巧手将羊肠编成麻花辫状一并入锅。这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用漏勺将羊肠捞出,单独盛盘——这可不是普通的菜肴,而是等会儿要派“大用”的重要物件。
邻里亲朋如约而至——鲜花、礼物、糕点,衣服、鞋帽、玩具,声声祝福中,奶奶乐得脸颊直泛红,怀中的“小话痨”,发出一串又一串让人哭笑不得的婴语。奶奶只好连猜带蒙,年轻的母亲更是局促不安、一头雾水!
大伙不约而同地夸赞: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透着灵气。随后,在司仪的引导下,长者献上祝福,小庭院里开始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此伏彼起,音响声传得老远……正当大家沉浸在欢乐中时,奶奶示意司仪暂停,众人将目光齐刷刷投向正前方——只见有人将一块崭新的花毡平铺在空地,几位干练的热心妇人站在四周;奶奶手持煮好的麻花羊肠,小心翼翼地将它拉成一道“线”,站在花毡上方位置。小可爱在父亲的搀扶下,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上花毡,快到羊肠前时,父亲轻轻抬起女儿的右腿,奶奶也顺势放低羊肠,大声说道:“跨过去,从此人生路途平坦,无风无浪。”在众人注视下,小可爱轻轻松松地跨过了“阻碍”,现场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学步礼中,这麻花羊肠就好比往后的人生路,希望孩子能在祝福声中踏出人生第一步,顺着大人指引的方向,稳稳当当地走下去……”
周岁婴童自然听不懂奶奶的话,也不明白大人们精心准备的仪式,口水照旧淌个没完,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却不住地眨呀眨,满是对这个未知世界的好奇。
隔代亲,亲在那些无微不至的琐碎细节里,爱在饱含心意的精巧手艺中,小可爱固然不知道也区分不了公盘羊和母盘羊,但她跨过羊肠,扑进了温暖的怀抱,用炽热的目光望着奶奶,放松地将小小身体托付过去的那一刻,早已用最纯真的方式,诠释了祖孙之间毫无保留的深厚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