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新疆丨赛里木湖，高山上的蓝莲花
品读新疆
夜晚的星星落入湖心
天鹅闭目沉入梦中
一场场大雪覆盖下的赛里木湖
仿佛高山上的一朵蓝莲花
没有人不爱它冰雪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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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里木湖是大西洋暖流千回百转后的最后一个港湾，7000万年来循环往复无休无止。对于无穷无尽的浩瀚宇宙及广袤天地来说，也许它只是落到凡间的一滴水珠，不经意间穿过滚滚红尘，落在北天山的山脉之间。然而，这一滴水珠却隔着千万年地壳运动的沧海桑田，藏着一汪湖水潮起潮落的光阴流转，如一面漾着宝蓝光华的琉璃在山脊之上熠熠生辉。
它是大西洋暖流永不停歇奔赴的诗意远方，是跨越千山万壑到达终点后的潸然泪下……回首来时路，斗转星移它在，花开月落它在，七千万年的朝朝暮暮，不只为遇见，也为别离后一次次重逢。
去过一次赛里木湖是立春后，这一次是在寒彻入骨的“四九”天，我与好友参加一个拍摄活动，清晨在乌鲁木齐坐火车，午后在温泉县换汽车，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赛里木湖。冬季的赛里木湖，包裹在漫无边际的白色雪原里，如尘世之外的一块蓝色水晶，那一缕澄澈幽深的蓝能将人的灵魂浸染，蓝的深沉，蓝的炫目，蓝的动人心魄。住木屋，吃抓饭，晚上天空墨蓝，无数的星星悬停在天际，仿佛能照亮夜里依稀梦境。
大西北的冬天日出晚，赛里木湖9:30日出，我们8:30已经出门，坐上漂亮的李老师开的电动汽车，沿着湖边公路，很快到达赛里木湖西岸。“四九”最冷时节，早上风不大，但衣外露出部位会冻得人发疼。寒冷面前，人的腰背轻易就紧缩起来，抵抗四面而来的寒意。
到达天鹅乐水，公路西侧的山脉已经被初升的朝阳点亮，泛着金色的光芒，如同大地舒展双臂，绽开一抹温暖的笑容。我们下了车沿着木栈道向湖边走，木栈道两侧是平坦的雪原，凛冽的寒风天天吹过，雪原被吹出片片微凹的褶皱，似剪剪风在大地行走留下的足印。赛里木湖东边是一道低矮绵延的山脉，此时太阳还没有从山后升起，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宽阔的水面呈现深深的墨蓝色，湖水轻轻起伏，湖面上几只大天鹅自北向南缓缓游过，安静如一幅徐徐打开的动态图画。
湖边有更早的摄影人在拍照，我们也兴奋加入其间。近在咫尺的是因为气候寒冷冻成一团团的冰块，圆圆的，簇簇拥拥，好像一片片晶莹的蓝色睡莲，盛开在冬日清冷的天光下。不多会，太阳从山后一跃而出，万千光芒撒向湖面，每一个跳动的水珠都染上金色，蓝色睡莲也被镶了金边，穿上舞裙跃跃欲舞。三三两两的大天鹅则从太阳投下的金色光柱里游过，沐浴在太阳的光辉里，如同一叶叶雪白的轻舟，推开蓝色水波，曲项向天歌，把赛里木湖沉睡的清晨唤醒。我们趴在雪地上拍照，看到这一幕的幸福感，早以将寒冷忘却。
太阳升高了，我们坐车沿着公路继续南行，赛里木湖的冰泡湾已经看过一次，还是忍不住又趴在冻得实实在在的冰上细细端详。冰下像有一个蓝色的童话世界，白色城堡林立，城堡里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小人鱼顺着大西洋的暖流来到这里定居，它们“咕嘟嘟”吐出的气泡，到了冬天就变成一个个小冰泡，似朵朵白色小蘑菇、串串夹心三明治，也似座座白色小毡房，在清澈透明的冰下姿态各异，成为赛里木湖冬天绮丽的冰下奇观。春暖花开的时候，它们化作一滴迎接春天的泪水，融化在湖水里，面朝天山，看不畏寒冷的顶冰花破雪而出，风姿摇曳的金莲花开满山坡，如是周而复始。
克勒涌珠，因为温泉的缘故，也是赛里木湖冬季不冻的水域之一，那一湾小湖偎在山的脚下，雪海的中央，毗邻冰湖。白雪十里，一边是晶莹剔透的琉璃世界，一边是水波荡漾的天鹅王国。我们沿着木栈道走向那里，岸边是高低不同的大冰块，可容人坐下。水边是厚厚的冰滩，被喜爱天鹅的游客撒了一些包谷粒在上面，三只笨笨的大天鹅本来正在水里游荡，看到冰上的玉米，就向岸边游来。这边的天鹅与“乐水”那边不同，那边看到的都是姿容高雅的白天鹅，这边的天鹅看起来个头很大，嘴和脚爪黑色与那边一样，羽毛却是灰褐色的，正处在《安徒生童话》里丑小鸭向白天鹅的转变之间。《诗经》里有对白天鹅“白鸟洁白肥泽”的记载，这边的天鹅不洁白，却足够肥硕。它们挪动着笨拙的身躯，蹒跚爬上冰滩，离我也就数米远，却根本无视我的存在，如入无人之境，可见早已不怕人了。
早上的赛里木湖已然美的让人流连忘返，傍晚更美。我住的地方冬天因为干燥寒冷，基本没有见过绚丽晚霞。然而，赛里木湖的晚霞却如浣纱女将涤荡过后的锦绣丝帛抛上天空，漫天都是，在辽阔的白色雪原之上，美的张扬，美的恣意，美的像一首深情婉转的《天边》。时间变换，天空色彩变换，星辉斑斓，犹显天空下的赛里木湖深邃而幽蓝。这时，湖东边的山脉也被夕阳点燃，山上的云彩如一条红色彩绸随着山势起伏飘舞，婀娜多姿。山是多情眉，水是盈盈眼，湖面飘荡着一波又一波的白色雾气，双双对对的大天鹅披着雪白的羽毛从雾中游出，有时互相嬉戏，有时随波沉浮，有时互相依偎。此时的赛里木湖染上薄薄的粉色，如坠入一个粉蓝相间的梦境，我们是它梦里瞬间的过客，见证它秋去冬来后依然的繁华，也饱览它漫长岁月里生生世世的约定。七千万年的漫长岁月，如果没有一句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誓言，又哪来一滴眼泪前世今生的轮回。轮回途中的万水千山，便是它心口幽居的莲花朵朵！
夜晚的星星落入湖心，天鹅闭目沉入梦中，一场场大雪覆盖下的赛里木湖，仿佛高山上的一朵蓝莲花，没有人不爱它冰雪容颜。它的眼泪温暖周围万物生长，等春天来到，眼前的山川大地就都绿了。莲花开了，草木就都笑了。
文/何红霞（昌吉州作家协会会员、自治区摄影家协会会员）
主播：鲁金秀
新疆文化艺术研究会朗诵艺术学会会员
